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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生死不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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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個青春期的少女大概都做過這樣一個美夢,有一位富可敵國英俊瀟灑深情專一的白馬王子,他半膝跪席的伸出右手,手上拿著十克拉的鉆戒,微笑著說:“我的寶貝,嫁給我吧。”

從此你就脫離塵世間的一切痛苦,有人照顧你的喜樂哀傷,有人愛你如生命。

淩蘿楞楞的看著眼前的情景,腦中的反射弧直接接駁到了年少時幻想過的美夢。

男子身著大紅蟒袍,玉冠束發,身姿欣長而挺拔,夕陽的餘暉從窗外照進來,有點斑駁的照在他的身上,他手中拿著一帕紅蓋頭,面帶微笑的朝她走來。

“師妹,你的承諾終於要兌現了。”

像是所有的言情橋段必有的深情場景,他伸手手掌緩緩的摩挲著她的臉頰,常年練劍的大掌上滿是厚厚的繭,跟細嫩的肌膚成了鮮明的對比,他的目光中帶著深深的迷戀,幾乎要將她淹沒。

“你...你真的認錯人了...”

淩蘿看著他瘋狂的舉動,終於再也無法佯裝淡定,他要娶她,他是真的要娶她,室內窗上大大的喜字,以及桌上的紅燭酒樽,身上的喜服,紅蓋頭...這個男人是一早就已經準備好了。

“還記得我跟隨師父回到靈隕山,說我從今往後就是靈隕派的大師兄了,師弟師妹們全都不服氣,只有你...”

“只有跟在我身後,喊我大師兄,你說長大了要嫁給我,我們要帶領靈隕派,除魔衛道,掃盡武林的邪魔外道,還天下一個清靜。”

他並不搭理淩蘿,自言自語緩緩的說著,臉上帶著充滿溫暖的笑意,像是回憶到了心底最溫暖的記憶一般,他突然伸手一攬,把綾羅緊緊的摟在了懷中。

“師妹,到了實現諾言的時候了。”

他對著她的耳畔,輕聲說道,說完便擡手點了幾個穴道,而後便是滿眼的猩紅之色,再也看不到其他。

淩蘿坐在床畔,動也不能動,全身上下除了兩只眼珠子能轉溜兩下再也沒有能動的地方,想叫叫不出,想跑跑不掉,一想到馬上就要跟一個變態成親,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,一滴兩滴的落在紅色的裙幔之上。

“你哭了?”

坐在身側的方毅卓許是看到了水跡,聲音冷冷的問道。

“是為了不能嫁給聶輕塵?還是為了自己即將變成跟我一樣的怪物?”

“不要怕,這些毒不會要人性命,只會隨著血液一點點的滲入骨髓之中,到最後也就成了生命的一部分,誰想要你的命,就要拿他的命來換,師兄,我這是在幫你呀。”

淩蘿渾身冰涼,恐懼一點一點的蔓延開來...

“這不是當初你對我說的麽,你又有什麽好哭的呢?我這是在幫你呀。”

他陰陽怪氣的掐著嗓子,用不倫不類的音調說著。

“本還想著找兩個證婚人,看來也沒這個必要了,咱們就直接喝了交杯酒,入洞房罷。”

他伸手將淩蘿的紅蓋頭掀了開來,站起身走到桌旁,拿起桌上放著的一把短刀,突然朝著自己手腕劃去。

鮮血一滴一滴的順著手腕滑落,滴在了準備好的酒樽之中,也不知道滴了多久,淩蘿看著那鮮紅的血液順著酒杯一點一點的溢到了桌布之上,她感覺到自己的整個胃都在翻騰,她想吐,卻動彈不得,她想放聲尖叫,卻根本發不出聲音,她除了恐懼,什麽都不能做。

眼前穿著紅色喜服的男人,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修羅,要把她一起,拽到那生不如死的地府去。

“來,師妹,咱們喝交杯酒。”

他端著酒杯走到淩蘿的面前,杯中的鮮血過於滿溢,隨著他的步伐有一些濺到了地上,他伸出一只手將酒杯塞到淩蘿的手中,然後再將她的手緩緩的擡起來,放到唇邊。

淩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沖破穴道,就差一點點就要成功了,可是已經來不及了。

他用力的捏開她的嘴巴,將整杯的鮮血使勁的灌了進去,淩蘿拼命的掙紮,卻還是有一部分順著喉管流了下去,其餘的全部順著她的嘴角流到了她的喜服之上,大紅的媳婦和猩紅的血液相互呼應,有種說不出的詭異。

他滿意的笑了起來,擡起手,解開了她的穴道。

穴道剛剛一解開,淩蘿就趴在床上嘔了起來,不知道是什麽的液體吐在了大紅的床褥之上,一時之間室內滿是讓人作嘔的氣味。

方毅卓根本不看她,徑自的走到桌邊,手上拿著剛才淩蘿喝過的杯子,從壺裏倒了滿滿一杯,然後一飲而盡。

“瘋子...”

她的臉上鮮血和眼淚混雜在一起,說不出的猙獰,兩只眸子看向方卓毅,滿是殺意,床上放著方毅卓的佩劍,她想也沒想的拿了起來,朝著方毅卓的心臟刺去。

劍在裏心臟寸許的地方停了下來,淩蘿想要往前刺去,可是手卻不聽使喚。

她下不了手...她殺不了他,哪怕他根本有要躲的意思,這一刻她突然恨自己曾經受過的教育,什麽殺人償命,什麽生命可貴...

手中的寶劍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,淩蘿的身子軟綿綿的跪了下去,她抑制不住的放聲大哭,眼淚從指縫中一點一點滴到地面之上。

“師妹,我原諒你了。”

方毅卓突然說了這麽一句,然後身子一歪,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,渾身不停的抽搐,嘴裏不停的往外流著白沫。

“你說過,願白頭偕老,生死不離。我這就來陪你了...”

他的語氣悲戚而蒼涼,臉上卻帶著十分滿足的笑意,緩緩的閉上了眼睛。

淩蘿看著又一個鮮活的生命在她眼前消逝,胸腔中的心臟還在有規律的跳動著,她麻木的看著方毅卓的屍體,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,腦中只有一個念頭,一一走,她要離開這個地方,這間房,這個時代,這個所謂的江湖。

顧不得自己的打扮,顧不得臉上幹涸的血跡,她瘋了一樣的往外跑去,仿佛再多待一秒她就會死在這裏。

***

“餵,你還在這裝死,真當我們庵裏吃喝拉撒都要錢是吧,還不起來給我去挑水!”

一個尼姑朝著柴房裏吼了一嗓子,知道裏面有了些動靜之後,才一臉不滿的離開。

淩蘿扒了扒一頭亂發,從木板床上爬了起來,伸了個攔腰,渾身的骨頭都被咯的生疼,她咬了咬牙,挑起一旁的木桶朝著水井走去。

前天從那房裏跑出來,才發現被丟到了不知道是哪裏的一個小村莊,她瘋了一樣的跑,那些村民看見她穿著大紅嫁衣又是一臉鮮血,全部都跟見了鬼一樣紛紛回家把門窗關的緊緊的,也不知道跑了多久,才終於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看見了一個破舊不堪的尼姑庵,淩蘿實在是累的沒有力氣了,任由那尼姑怎麽趕也不走,最後還是把頭上的簪子拿下來給了那姑子,那姑子一見到是金的,才肯放她進去,讓她在柴房住下,自那後每天都暗示喊她起床去幹各種苦力,什麽打水劈柴洗衣服,她默默的給那姑子取了個法號一一叫扒皮師太。

淩蘿用盡力氣的把桶從水井裏網上拽,眼瞅著就要拽上來了,肩膀被人猛地一拍,她一受驚,手中一送,水桶刺溜一聲又滑到了井底。

還沒來得及轉身發火,兩個姑子就一左一右的把她一架,擡起來往前廳走去。

“我說呢,一個窮鄉僻壤逃婚的,身上怎麽可能會有金釵,果然是個逃犯!”

扒皮師太惡狠狠的剜了淩蘿一眼,加緊腳步朝著前廳走去。

原來片刻之前,一大批黑衣侍衛突然到訪,這尼姑庵一代一代的傳到現在,別說官,就連上相的百姓一年都見不到幾個,更別說一下子來這麽人來。

“你們可有見過一個少女?”那侍衛邊問拿出一副畫像。

當家師太一看情況不妙,哆哆嗦嗦的上前認人,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,只是隱約記得前日裏好像有個逃婚的新娘來了庵裏,她生怕自己交不出人不好擔待,想著說不定能蒙混過去,趕忙叫扒皮師太把人叫來。

扒皮以為是那逃婚的夫家算賬來了,趕忙就叫人把人給架了出來。

淩蘿郁悶的要死,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兩個老尼姑脫了出去卻又掙脫不掉,一身功夫想用也用不出來,這兩日來了庵裏,就沒怎麽吃過東西,一日三餐都是米湯一一純湯,沒有米。

剛剛打水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勁,現在身上軟綿綿的跟個棉花一樣,沒有半點力氣。

兩個尼姑把人帶到前廳,往排成兩排的侍衛面一甩。

“就是她,就是她。”扒皮師太邊說邊往後退,退到了自家當家師太身後,畏畏縮縮的躲著。

兩排侍衛訓練有素讓開一條大道,封臨身背金光的從後走來,他大步的走到淩蘿面前,將癱坐在地上的淩蘿一把攬入懷中。

“淺淺...”

他像是找到失而覆得的寶物,把她緊緊的攬在懷中,懷抱裏甚是溫暖。

淩蘿迷迷糊糊的擡頭望去,只見站的筆直的兩排侍衛之間,許三生正瞬也不瞬的望著她,袖中的拳頭捏的緊緊的,像是在隱忍什麽。

作者有話要說:師兄終於領便當了...攤手

PS:我真的是親媽,看我真摯的小眼神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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